上海是一个老龄化的都市。在家里,街边,超市,公交车上,都能无意间看到一些老人。他们年龄60有余,犹如历经风雨的树轮般的脸,又像揉搓过的褶皱的纸。深深下陷的眼,显露着深邃的深度,像是能透视我们的内心,看清世间百态。有时候,我们真的不忍心多看他们一眼,那略有伛偻、风吹就蜷缩成一团的身体;更不忍心思想他们内心深处的情愫:是孤独,是病痛,还是。
我有一位外婆,她住在姐姐家却离我家很近。于是,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无可奈何地承担了两边的家务事。然而她任劳任怨,每天清晨就早早地去路边买新鲜的蔬菜和肉制品。回来后又忙于做早饭。香喷喷的粥,亲手腌制的酱菜,总能使她垂涎三尺。可外婆定会等到姑姑和妈妈吃完后,才欣慰地盛上不多的粥。慈祥、满足在她的脸上洋溢、蔓延。
之后呢,大大小小的脸盆里堆积着大大小小的衣服,正笑语盈盈等待着外婆为它们洗澡。冬天,奄奄一息的水桶头里流出冰冷的血液,无情地扑向外婆的手,一双布满血丝、冻疮的手。似乎已经习惯了它的洗礼,毫无知觉。洗罢,她才会想到自己的空闲时间。外婆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,与邻家老人、中年人处得甚好。这时,他们互相窜门,闲聊家常。我想,那时的她才是真正解放的时候吧!
中午时分,外婆随手把昨夜吃剩的菜温热一下,如有剩饭便用热水浸泡,偶尔无剩余就在锅里撒上一把面,度过一个安静简单的中午。稍稍休息片刻,外婆又闲不住了。拿上锄头,有时带上朋友一同到田里干活。种些家人爱吃的菜。如妈妈爱吃芹菜,外婆就留一块地撒上种子;我爱吃绿豆、茄子,外婆就留一大块地种植。外婆的手似乎沾有大地的灵气,只要土壤适宜,没有什么是种不出的。外婆都能把它们养得“白白嫩嫩”的。等待来年秋熟,我们两家人就能品尝着美食,一种幸福的饱足感溢于言表。奇怪的是:每到一个作物成熟时,连续一两个礼拜外婆就专注于烧它,让我们原本吃得满怀幸福的心逐渐变得厌倦了。直到“民怨”四起,外婆才决心烧其它菜。呵!外婆可真执着啊。
到了傍晚时分外婆又忙于晚饭中,一桌美味可口的佳肴,一个苍老的身影倚在桌边,等待着孩子回家。那时,我们都可以拨开心中的雾霭,享受温暖。有时,我觉得,外婆的存在是为我们服务的。我们只顾着自己的学习、工作而忽略了身边默默关怀的外婆。时间一久,便认为是理所当然。不知是怎样的一种心态,每天做呢么多事,不只是为了什么如此执着。每每想到这里,总觉得自己亏欠外婆太多,伤害太多。偶然会看到外婆一个人端坐在椅子上,沐浴着阳光,目光低视着远处的花草,好像思索着什么。如今的社会,许多老人被子女送进养老院,离开温暖的家抑或是离家外出闯荡,唯留家中高龄父母,对于他们的衣食起居知之甚少。中国是礼仪之邦,以仁爱、孝敬父母而闻名。然而现在的风气,早已不如以往。我想对自己说,请珍惜和外婆在一起的每一分钟,让她快乐,无憾。
公交车上,我坐在靠窗的座椅。汽车在站头缓缓停下,发出沉闷声。一位老人步履蹒跚的向我走来。我目光定格,深吸一口气,心中暗暗祈祷不要坐我旁边。然而,事与愿违,一股老人独有的气味涌来,使我“苦不堪言”。随之,阵阵咳嗽声,此起彼伏,犹如在我耳边安插了一个喇叭。我在想象,会有多少有害粒子吸入肺里呢?他什么时候下车呢?那时感觉时间似乎停滞了,度秒如时。头下意识地侧向窗边,眉头微微皱起,漫无目的地遥望远景。经过一弯小河,一条狭窄小路,几条蜿蜒街道。不经意间,发现老人要下车了,依旧步履蹒跚,嘴里还嘟哝着:“慢一点——慢一点关门。”门关了,心里凉凉的。对之前我对老人的不尊重开始后悔。他是一位瘦小、伛偻的老人。风雨把他揉搓地已不能正常走路。这样的老人,我不是应该同情和尊重他么?面对老人的动作慢、长相粗陋等,有些人选择讨厌。不尊重。这样的情绪定会伤害到他们年迈的心!尊重老人,友善对待老人是我们每个人应该做到的事情。
每个人都有青春活力的时候,也会有憔悴残弱的一天。今之如何待人,将之他人如何待你。那时你会有怎样的感受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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